作者: 黑夜里的牛
前面我们批判了马前卒关于工人阶级经济斗争和无产阶级先进性等问题的错误观点,揭露了马前卒反工人阶级反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相信看过文章的马克思主义者和工人阶级的先进分子,都再也不会被马前卒所迷惑。因此,就政治上的批判而言,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关于马前卒深层次的理论错误,我们在前两篇批判文章中,只是稍微触及到,还没有展开进行分析和批判。本文的主要任务就是进一步从理论上揭露马前卒历史唯心主义的实质。
一、马前卒是怎么讨论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的?
就像一切民科一样,马前卒知道自己不熟悉马克思主义著作,在细节上纠缠只会暴露自己不懂马克思的真面目,因此直接诉诸“本质”。他自然明白,只要定义好本质,其他细节就可以从这个被他定义的本质来展开说明了。果然很聪明。关于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的探索,马前卒是这样开始的:
“那么,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最本质的东西呢?其实说来也简单,马克思主义的第一个源头是空想社会主义,是乌托邦,是每个穷人都可能萌发的狂想,简单地说就是站在全人类的角度,希望大家幸福。但是,幸福这个东西因人而异,所以我们不说幸福,说自由,让每个人去选择自己的幸福。”
在这段话里,马前卒只谈到了马克思主义的三大来源主义即空想社会主义,并没有谈马克思主义的本质。于是马前卒继续说:
“下一个问题是人和人的绝对自由必然有冲突,必须考虑到相互妥协,让相对的自由最大化,让每个人的自由都去保卫其他人的自由。所以最终共产主义凝结成共产党宣言里的一句话:
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目标。”
读者们可以看出来,马前卒没有说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而是将问题变成了“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目标”。谁都知道,目标和本质完全不是同一个事情。两种不同的思想追求同一个目标,其本质却可能是截然相反的。这种自由人联合体的社会,许多空想社会主义者也追求,但是他们的思想离马克思主义还有十万八千里。
马前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他就往这个“目标”里塞一点别的东西。他知道自己这篇文章的主要读者应该是左派,而左派自然是知道空想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根本区别不在于目标不同,而在于实现目标的道路不同。
所以,马前卒开始谈到物质关系的改变,并将其作为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思想流派的分界线:
“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关键点是落实方式。我们的目标要求的是人类幸福,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充分自由地生活,这本来是一个心理状态。但马克思主义者相信,心理状态本质上是一个物质状态,决定于物质世界,所以我们要幸福,要自由,就必须改变整个人类社会,改变生产、分配、使用物质财富的方式,进而达到人类的幸福。”
“其他那些思想流派,都不会像马克思主义这样坚持唯物主义到底…马克思主义没他们那么温情,没有那么上层次,坚持要从物质层面,用科学方法来推进社会进步,经常要革命,还要让很多人不痛快,但事实证明,这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最后,马前卒把目标(自由社会)和实现目标的方法(改造物质社会)加在一起,总结出了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虽然马前卒没有使用本质这一字眼,但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
“总而言之,马克思主义最核心,最根本的东西,就是用改造物质社会的方式去保证人的自由发展。”
“用改造物质社会的方式保证人的自由发展”——听起来好高大上。这真的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吗?接下来我们分析一下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
二、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
学过马哲的朋友都知道,所谓本质,就是事物的根本性质。事物的本质以其自身所包含的特殊矛盾为基础。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事物都是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获得自己的本质规定的。这一点对马克思主义本身也是成立的。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就是使得马克思主义从先前的理论体系中脱胎而出的东西。
马前卒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一方面从马克思主义的来源讲起,又把马克思主义和其他思想流派做对比,企图寻找马克思主义的本质。但是,他既没有讲清楚空想社会主义,也没有弄明白科学社会主义。
如果说马克思主义产生自空想社会主义但又不是空想社会主义,那区分这二者的关键点是什么呢?或者换句话说,马克思恩格斯发现了什么,使得他们认识到了空想社会主义是一种空想?
我们来看看马克思主义产生初期的最标志性的著作《共产党宣言》。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恩格斯批判了各种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潮,其中就包括空想社会主义。
首先,与马前卒无知地宣称空想社会主义只是“是每个穷人都可能萌发的狂想,简单地说就是站在全人类的角度,希望大家幸福”不同,熟悉全部空想社会主义著作的马克思恩格斯知道,空想社会主义已经深刻地懂得,善良的愿望实现不了“自由、平等和博爱”,只有通过整个社会的深刻的变动才能改变这个充满社会冲突充满了罪恶的社会:
“这些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著作…抨击现存社会的全部基础。因此,它们提供了启发工人觉悟的极为宝贵的材料。它们关于未来社会的积极的主张,例如消灭城乡对立,消灭家庭,消灭私人营利,消灭雇佣劳动,提倡社会和谐,把国家变成纯粹的生产管理机构…”(《共产党宣言》)
批判现存社会,展望公有制的新社会,是一切空想社会主义的共同特点。比如,欧文在其著作中以非常尖锐地批判私有制,呼唤公有制。和马前卒一样,他也充分地认识到了,无论宗教还是鸡汤都是没用的,要“用改造物质社会的方式去保证人的自由发展”:
“私有财产过去和现在都是人们所犯的无数罪行和所遭的无数灾祸的根源,所以人们应该欢迎新纪元的来临…私有财产对人类害处极大,以致往往把富人变成两脚兽…私有财产是我们知道的人类历史上以往各个时代发生战争的原因,它引起无数次的屠杀…目前,私有财产是贫困的唯一根源,由于贫困在全世界引起各种无法计算的罪行和灾难。它在原则上是那样不合乎正义,如同它在时间上不合乎理性一样。在合理组织起来的社会里,私有财产将不再出现…在正确组织起来的和有科学根据的财产公有制度下,人人都受同样的教育和处于同样的生活环境,就不再有买卖婚姻或不平等的婚姻,不会再有学坏了的儿童,而现有制度所产生的一切邪恶将全部绝迹。”(欧文《新道德世界书》)
空想社会主义懂得,私有制是一切苦难的根源,要消灭人类的苦难,实现人类的自由和幸福,就必须消灭私有制。他们认识到自己是被压迫群众的代表,但是并不认为这些被压迫群众是建立新社会的能动的因素:
“诚然,他们也意识到,他们的计划主要是代表工人阶级这一受苦最深的阶级的利益。在他们的心目中,无产阶级只是一个受苦最深的阶级。”(《共产党宣言》)
既然无产阶级不行,那怎么办呢?只好诉诸于“感动”,即像马前卒所说的那样,“包装唯物主义和自由社会这两个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思想。在不歪曲的前提下,去感动更多的人,发起普遍的社会思考和研究。”设计出新的社会主义,创制各种社会计划,并且推广这些计划——这就是通向新社会的道路。
“社会的活动要由他们个人的发明活动来代替,解放的历史条件要由幻想的条件来代替,无产阶级的逐步组织成为阶级要由一种特意设计出来的社会组织来代替。在他们看来,今后的世界历史不过是宣传和实施他们的社会计划。
“但是,由于阶级斗争不发展,由于他们本身的生活状况,他们就以为自己是高高超乎这种阶级对立之上的。他们要改善社会一切成员的生活状况,甚至生活最优裕的成员也包括在内。因此,他们总是不加区别地向整个社会呼吁,而且主要是向统治阶级呼吁。他们以为,人们只要理解他们的体系,就会承认这种体系是最美好的社会的最美好的计划。”
当然,那些尚未被“唯物主义和自由社会”思想所感动的工人们,如果胆敢发动斗争,那简直是太大逆不道。
“因此,他们激烈地反对工人的一切政治运动,认为这种运动只是由于盲目地不相信新福音才发生的。”(《共产党宣言》)
如果说空想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差别不在于实现人类自由需要物质变革,那么他们的差别在哪?有的人会认为,差别在于马克思主义认为需要通过暴力革命的方式来实现所有制的变革,而空想社会主义拒绝暴力,走和平演变的道路,而且《宣言》中也是这么说的:
“因此,他们拒绝一切政治行动,特别是一切革命行动;他们想通过和平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企图通过一些小型的、当然不会成功的试验,通过示范的力量来为新的社会福音开辟道路。”(《共产党宣言》)
但是,我们知道,马克思在这里讨论的是十九世纪初期的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实际上,还存在其他一些空想社会主义流派,是坚决地采用暴力革命手段的,比如布朗基主义。马克思
“布朗基…相信组织得很好的少数人只要在恰当的时机试着进行某种革命的突袭,能够通过最初的若干胜利把人民群众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就能实现胜利的革命…由于布朗基把一切革命想象成由少数革命家所进行的突袭,自然也就产生了起义成功以后实行专政的必要性,当然,这种专政不是整个革命阶级即无产阶级的专政,而是那些进行突袭的少数人的专政,而这些人事先又被组织在一个人或某几个人的专政之下。
“布朗基主义者所根据的仍然是这样的原则:革命完全不是自行成熟的,而是制造出来的;革命是由为数不多的一批人根据预定的计划实现的;在任何时刻都可以‘马上干起来’。”(恩格斯《流亡者文献》)
也就是说,这些空想社会主义者没有认识到革命是阶级斗争,是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他们不是把各个社会阶级看做是革命中冲突的各方,而是把(“被‘唯物主义和自由社会思想’感动了的”)少数人组成的集团当做是革命的主体。
因此,马克思对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评价适用于绝大多数空想社会主义者(也许德萨米算半个例外,因为他直接诉诸无产阶级的斗争,不过他没有认识到无产阶级专政):
“诚然,这些体系的发明家看到了阶级的对立,以及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本身中的瓦解因素的作用。但是,他们看不到无产阶级方面的任何历史主动性,看不到它所特有的任何政治运动。”(《共产党宣言》)
马前卒认同革命手段。在他看来,马克思主义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没那么温情,没有那么上层次,坚持要从物质层面,用科学方法来推进社会进步,经常要革命,还要让很多人不痛快,但事实证明,这是唯一有效的办法。”马前卒之所以认同革命,是因为他比圣西门这些人多看了一百多年历史,革命是通向新社会的道路这一点早已经被数次无产阶级革命所证明。虽然他对革命的理解比19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者要复杂得多深刻得多,但却仍然没有沾上马克思主义的边。在马克思主义看来,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已经爆发和将要爆发的革命,是阶级的革命,而不是小团体小圈子的革命,造成革命的最根本原因不在于感动人的“唯物主义思想和自由社会”,而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矛盾。这一矛盾推动着阶级斗争的发展,促使阶级斗争激烈化,不断冲击着资产阶级的统治。在斗争走向高潮的时刻,无产阶级群众会在其阶级先锋队的带领下夺取政权,完成政治革命,并且在政治革命后,利用手中的政治权力,消灭私有制建立公有制,更新全部上层建筑,完成社会革命。这种对革命的唯物主义理解,是马前卒所没有的。
马克思主义为什么会把革命看成是现存秩序冲突的产物,而不是被某种思想所感动的人所造成的一次政治行动呢?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马克思要把无产阶级而不是少数人看做是革命的主体呢?
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恩格斯认为马克思的第一大贡献就是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
“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
历史唯物主义相比于历史唯心主义的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认识到了生产关系决定于生产力,上层建筑决定于经济基础。思想取决于产生这种思想的物质关系,而一种思想的突然流行则取决于当时经济基础中所发生的变化与冲突。用阿尔都塞的话来说,马克思主义者眼中的历史是一个“无主体”的过程。这里的无主体当然不是指即使在革命中,群众也不是主动地创造历史,而是说,阶级的群众之所以站出来干预历史创造历史,不是因为他们懂得“社会模型”,也不是他们被“唯物主义和自由社会”的思想所感动,而是物质关系中的矛盾所造成的。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危机导致革命,不堪忍受的生活推动着群众参加革命。所以,列宁才说:
“要举行革命,单是被剥削被压迫群众认识到不能照旧生活下去而要求变革,还是不够的;要举行革命,还必须要剥削者也不能照旧生活和统治下去。只有“下层”不愿照旧生活而“上层”也不能照旧维持下去的时候,革命才能获得胜利。这个真理的另一个说法是:没有全国性的(既触动被剥削者又触动剥削者的)危机,进行革命是不可能的。这就是说,要举行革命,第一,必须要多数工人(或至少是多数有觉悟、能思考、政治上积极的工人)充分认识到革命的必要性,并有为革命而牺牲的决心;第二,必须要统治阶级遭到政府危机,这种危机甚至把最落后的群众都卷入政治活动(一切真正的革命的标志,就是在以前不关心政治的被压迫劳动群众中,能够进行政治斗争的人成十倍以至成百倍地迅速增加),削弱政府的力量,使革命者有可能很快地推翻它。”(列宁《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
所以,回过头来我们就能明白,为什么马恩列斯毛会如此强调阶级斗争,即阶级群众所参与的斗争。因为强调群众的主动性,是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所必然的结论。列宁曾经批判俄国民粹派分子只是把各阶级群众看做是带领和发展的对象:
“随着人们历史创造活动的扩大和深入,作为自觉的历史活动家的人民群众在数量上也必定增多起来。然而民粹派分子在议论一般居民、特别是议论劳动居民时,总是把他们看作是采取某些比较合理的措施的对象,看作是应当听命走这一条或那一条道路的材料,而从来没有把各个居民阶级看作是在既定道路上独立的历史活动家,从来也没有提出过在既定道路上可以发展(或者相反,可以削弱)这些历史创造者独立和自觉活动的条件这样一个问题。”(列宁《我们拒绝什么遗产?》)
到了这里,我们就知道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了。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即马克思主义不同于以往的社会思想的地方,就在于马克思主义反对历史唯心主义,认为思想和国家等上层建筑决定于经济基础,而经济基础又决定于生产力。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矛盾所造成的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基本动力。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革命的基本力量是现代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将导致无产阶级专政,这一专政将会结束阶级社会的历史,开启人类文明的新时代。
马克思主义的本质,不在于这一理论提出了不同于以往思想家的社会发展目标(自由社会),不在于提出了实现这一目标的社会条件(公有制),不在于提出通向新社会的政治行动(暴力革命),而在于认识到历史发展是社会矛盾所推动的,认识到革命是社会矛盾的产物。认识到干革命的是阶级,而不是少数个人。与形形色色的空想社会主义不同,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非阶级的个人或者团体的力量是无法与阶级的力量所抗衡的。一个革命政党,如果不代表无产阶级阶级的利益,不与无产阶级实行最彻底的结合,就不可能干预历史。
三、马前卒思想的唯心主义实质
我们纠正了马前卒对马克思主义本质的错误总结,现在该回过头来分析一下马前卒自己的思想。我们认为,与马前卒自我标榜的唯物主义相反,马前卒的思想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历史唯心论。
在前面的文章中,我们引用了马前卒若干年前写一篇文章里的一段话。
“工人如果建立工会,用打断生产停滞的威胁来阻止其他廉价劳动力的竞争,那么他们可以分享到利润;如果他们建立政权,将资本公有化,他们可以占有全部利润,当然这两种方式都与当今主流资本主义水火不容。”——马前卒《唯物主义历史规律的结束与共产主义的兴起》
我们在文章里质疑了,马前卒取消工人阶级的经济斗争后,脱离经济斗争的工人阶级如何举行政治革命。马前卒似乎已经不再认为革命是某个阶级所发动的,而是少数人组成的社会集团所发动的:
“由于教育扩张越来越迅速,越来越多的人在生活之余开始考虑社会模型,开始对整个社会有一定认识,很有可能在下一次革命中,革命思想本身的动员阶段会更长,甚至可能和社会矛盾本身发挥的作用相当。”
马前卒不想把话说死,所以用了“很可能”,“甚至可能”等字眼。不过,结合他之前写的关于中国革命等一系列的文章和灌水群里的言论来看,其实马前卒本人对此是非常肯定的。
记得七八年前,马前卒还跟我们讲工人阶级的重要性,讲自己准备花半年时间到工人中间做点调研什么的。到了三四年前,马前卒就开始大讲体力工人不行了,要被机器人代替了之类的胡话。到了现在,马前卒居然公然否定工人阶级的经济斗争,否定工人阶级的先进性,实际上已经不再认为工人阶级是革命的主体力量了。
我们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通过人的行动来实现的,上层建筑的更迭需要人的行动来完成。历史唯物主义的唯物之处就在于,人们是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的推动下,归根结底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所推动,才进行革命的。重要的地方不仅在于人们要革命,还在于人们为什么革命,在于革命的这一想法产生的物质原因。马前卒显然不认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会导致无产阶级举行革命,如果是这样,那么无产阶级显然就具有先进性了。马前卒看重那些思考社会模型的人,似乎这些人能代替已经不先进的无产阶级。社会模型又是哪里来的呢?当然是某些先知(无论是马克思,还是马前卒)想出来的。既然如此,伟大历史变革不正是靠思想造成的了吗?
思想创造历史,观念造成革命——这就是马前卒唯心主义思想的实质。马克思主义正是在反对19世纪的马前卒们的斗争中形成的。
有人会说,列宁也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运动啊。为什么不说列宁是唯心主义。
因为在列宁看来,革命的理论总是在一定的阶级斗争的背景下产生,革命理论的产生是因为被压迫阶级需要这一理论来指导他们的行动。革命理论的主要作用不是为了思考社会模型,而是为了告诉无产阶级如何分析现代社会的经济运行规律,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命运,分析现代社会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分析现代社会的阶级冲突,阐明国家和政党的本质,然后在这些分析的基础之上,制定本阶级解放的战略和策略。
列宁曾以异常凝练的语言谈到这一点:
“多少世纪以来,人类都是在一小撮蹂躏千百万劳动人民的剥削者的压迫下受苦受难。旧时代的剥削者地主压榨和掠夺的是分散、愚昧的农奴,而新时代的剥削者资本家所碰到的是被压迫群众的先进部队,即城市工人,工厂工人,产业工人。工厂把工人联合起来了,城市生活启发开导了他们,共同的罢工斗争和革命行动锻炼了他们。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伟大成绩,在于他们用科学的分析证明了,资本主义必然崩溃,资本主义必然过渡到不再有人剥削人现象的共产主义。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伟大功绩,在于他们向各国无产者指出了无产者的作用、任务和使命就是率先起来同资本进行革命斗争,并在这场斗争中把一切被剥削的劳动者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列宁《在马克思恩格斯纪念碑揭幕典礼上的讲话》)
马克思主义是告诉工人阶级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向工人阶级指明他们的伟大历史使命;而马前卒则是宣布工人阶级没有前途,最好的命运不过是被那些懂得“社会模型”,能用“唯物主义和自由社会”感动人的群体所拯救。难道二者之间的差别还不够大吗?
不少人都指出了,中国新时期的左翼是一团民族主义,改良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混合物。随着阶级斗争的发展,不断有思想从“左派”中分化出去。民族主义,改良主义,“正道”等等,都逐步地远离实际上不断激进化不断回归马克思主义回归无产阶级立场的传统左圈。混合物正在解体,或者说已经解体了。现在自称“修正”的知乎大神马前卒及其粉丝,就是这一混合物解体之后,分离出来的产物。
马前卒的堕落变质绝不是一种偶然。在无产阶级斗争受到压制而不能充分表现出自己的革命潜力的时代,(一般意义上的)知识分子群体很自然地会倾向于非无产阶级的思想。反对工人阶级的经济斗争,解除了他们参与工人阶级现实斗争的压力。英雄史观,唯心史观又正好符合这些自以为是的“理论家”的精神需要。他们站在工人运动之外,站在革命左翼乃至改良左翼的现实斗争之外,以“先进”“新潮”自居,相互感动,相信自己的言谈正在创造历史。
马前卒已经通过自己的各种言论向马克思主义,向左圈告别了。左圈也应该向他告别,应该让他摘掉马克思主义的面具。但马克思主义者不能自我麻痹。他们应该知道,批走了这个马前卒,又会冒出来另一个马前卒。马克思主义者不得不跟各种各样的马前卒们展开一次又一次斗争,直到无产阶级取得最终的胜利为止。
好了,我们的批判到此为止。希望被马前卒所迷惑的青年们,都能够坚决地回到无产阶级立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