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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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了2014年5月23日浙江卫视播出的《中国梦想秀》节目后,笔者决定必须当晚将本文一笔成稿。不为别的,只因参加这次节目的人员是笔者所供职的工友之家公益机构的同事和工友,只因他们错误地把展现新工人和进步青年良善形象、为工人发生的希望寄托在了一档极其虚伪的垃圾娱乐节目之上,只因这个节目的编排过程充满了商业、成功学和牧师精神控制术的元素。在此成一杂记,首先是为了展现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如何以“娱乐”为名来压制工人阶级的阶级斗争和阶级反抗意识的,这也毫无疑问地提出了一个尖锐的课题——我们如何针对敌人的特征,构建出有效的反意识形态的手段;其次也是要充分展示一下笔者同事和工友们的个人风采,要让他们被劣质节目掩盖的真实一面得以流露出来,塑造他们真正闪光和有特点的一面,让他们脱离节目编导所刻意追求的刻板形象,从而活泼起来。
PS:由于本文涉及了个人隐私,因此全部使用化名,知情者也请不要随意泄露实情。
一、缘起
“(浓厚东北腔)我们能去杭州了!OH MY GOD!我们要上电视了!OH YEAH……”
上述语句循环重复八次,就是笔者得知工友之家同心文艺小组受邀参加《中国梦想秀》的事情开端,具体日期没记住,但四月下旬这个时段区间是肯定的。这位疯狂呼喊上蹿下跳的女主角之一,是隔壁工会的小Z姑娘,她是个热心公益和文艺的人,比起同龄人有着更深重的叛逆和较为丰富的社会经验,但毕竟年龄还小,只有17岁。能够得知自己可以在收视率据说全国第一,重播收视率据说都能排进全国前五的节目中亮相,我想是个脑子正常的未成年小女孩都会是这个反应吧。
另一位女主角,是辞去了网站编辑工作,在更换工作的闲暇档期来到工友之家义务提供艺术指导的Y姑娘,她同样极富青春活力,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在精神气质上不输给小Z姑娘,她们俩人屋内屋外的二重唱立体声共振经常让笔者抓狂到爆。Y姑娘几乎包揽了和节目组编导及其他工作人员的主要对接工作,笔者也主要是通过她的描述,才得知了一些节目编排的来龙去脉。
二、“上道儿”
自从听说能上节目之后,同心文艺小组在此后每天都进行了精心的节目排练,被选入阵容的两位焊工工友W大哥和L小哥积极性非常高,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队长”也按时参加每天的排练,经常戴着冒牌解放军帽的B小哥,事业有成即将回家创业的A哥等人,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演出阵容,由新工人艺术团乐手许多老师亲自指导。与此同时,也和节目组的编导X小姐约好了前来皮村拍摄素材和访谈的时间。据说X小姐表示这次来取材,是要让节目组评判这个梦想题材“能不能打动人”,打得动就上,打不动就PASS。
四月快结束前的几天,千呼万唤始出来的X小姐驾临了,由于笔者要负责网站的文字编辑工作,无法脱身去瞧热闹,所以第一现场没能目击。但忙活了一整天的同事和工友们,在忙活完的第二天讲述了前一日工作的完整经过。
编导X小姐表示,梦想的项目——一套音响的要求已被接受,除此以外,每个受访对象都要做单独访谈,要聊“个人梦想”——给父母挣钱啦,给自己买房子啦——而不能聊“共同热心服务工友”的公益精神云云。Y姑娘很意外,认为同心文艺小组的宗旨是服务于工友的文化生活,大家是抱着一个高尚的目的走在一起的,怎么能被这种采访形式和采访题材予以“分割”和“涂抹”呢?如果按照X小姐的编排方法,同心文艺小组就不再是一个“服务工友的集体”,而是一个个狭隘自利的小白们勾连在一起的小团体。尽管我这些现实中的同事和朋友们确实不像保尔·柯察金那样“高大全”,但也绝不像资产阶级的文痞们惯于描绘底层群氓的那种自利无耻,X小姐这种暗里对工人文化小组进行贬低和离间的做法,大家是有权利表达不满的。最终经过坚持,大家统一口径:“我们的音响坏了,工友们的文化生活被迫中断了,我们没有足够的经费购买音响,因此求助于《中国梦想秀》,希望能帮我们圆梦。”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其他能说得过去的流程,比如拍摄工友们那条件简陋得足以令有闲阶层错愕的住所,以及工友之家的社区活动中心,来展现一下皮村工人们那艰苦的物质生活与相对充实的精神生活所产生的反差对比。
三、风波
为了迎接X小姐的工作流程,一行人在笔者眼皮子底下忙得四脚朝天,没记错的话,应该是5月4日,Y和小Z两位姑娘突然愁眉苦脸地说道:“能不能去得成还不一定呢!”经详细询问,Y姑娘说原本定于5月8日启程去杭州,可是X小姐突然表示“你们等消息吧”,很可能是X小姐在北京还要寻找其他题材,如果别人的题材更好,我们的小组就上不了节目了。于是众人在郁闷中度过了两天。
5月6日一大早,看到小Z姑娘模仿羚羊的跳跃动作奔进屋子,笔者就知道节目应该是通过了。大家上午开始激情澎湃地排练,可是到了下午,笔者趁着如厕的功夫到剧场附近转一圈时,发现大家情绪异常低落。原来是整个小组的灵魂人物许多老师可能无法随队前行,据说原因是许多不属于上台表演的演员,因此没有劳务费,这也就意味着他的食宿费用事实上无法报销。这下让Y姑娘为首的八位连飞机都没坐过的小组成员慌了神,没有了艺术指导,很有可能在现场排练和录制中发生难以控制的局面。不过好在经过艰苦沟通,问题最终解决了,许多还是跟着一行人马最终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行程。
四、煎熬
5月13日,一行人马回到了皮村驻地,大家都回味着过去这几天来的演出排练和录制过程的点点滴滴,通过DV的录像片段,看得出大家在拍摄节目的前前后后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事后清点着四天劳务费(共计800元)的时候。但是在迎接节目播出的时间段时,却出现了莫名的心理煎熬。
Y姑娘表示,虽然忙活了四天,录制当天排队排到大夜里2点才排上队,录了2个小时筋疲力尽,但是真正播出时只有10来分钟的时间,真害怕有些精华给删减了,而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却被留下来。
笔者纳闷,那作为“最终梦想”的大音响是跟着你们一起拉回来的,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可愁的呢?是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还是怕别人指三道四的?笔者直到那时,还都觉得这不至于,无非就是化妆造型可能难看点儿啦,是不是现场出了点儿什么糗?
5月23日,也就是节目播出当晚的同时段,笔者在另一社区女工服务公益机构木兰花开探讨关于创办急救知识培训项目的事宜,该机构有名工作人员的手机接到了中国梦想秀的预告,得知了同心文艺小组的情况,于是负责人齐大姐感叹说:“你们真好,还真上了节目!我们上次也排练去了,白忙活了一个星期最后没让上……”
五、闹剧
晚上回到家,老爸笑嘻嘻地说:“你们同事上电视节目啦?你看看回放吧。”
数字电视回放功能真是贴心的设计,但这个设计在这个晚上让笔者感到了恶心。
开场亮相的《打工者之歌》没啥问题,现场互动的氛围也还算正常,到了个人亮相环节,果不其然开始出大岔子。
先是大波波挑逗小Z姑娘说出“啥是好人,啥是坏人?”,小Z姑娘很天真地表示扶助工友的是好人,剥削工人的是坏人。字幕君很配合地在“剥削”二字上加了引号,根本上否定了这个概念存在的必要性,大波波也是一惊,说了句“在座的可都是‘企业家’啊”(好吧,请允许笔者给这群“企业家”也加个引号作为礼尚往来)。
为啥说剥削分子是坏人哩?小Z姑娘凭借着工作经验和感性认识说道:“因为很多工人辛苦地工作却拿不到应有的工资,医疗社保也没有保障,出了工伤事故也得不到及时和足额的赔付……”
对于这个观点,大波波显然无法直接反驳,只好祭出资本教牧师的杀招——“感恩天地”来堵小Z美眉的嘴:“是的,是有很多坏老板,但是也应该看到,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做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工人要体谅老板的艰辛并感恩他们给了自己一个工作的机会,老板也要理解工人的辛苦……”
“噗——”一口啤酒喷在了地上。虽说“企业家”们掏钱赞助的娱乐节目肯定要给自己的屁股维稳、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但拜托大波波咱们也不能这么露骨好伐?皮村很多木工师傅直到辞职离厂那一天都没见到老板长什么样,鬼知道老板上什么地方辛苦地逍遥去了?感谢老板给了自己一个工作机会?老板不给工人工作机会,他自己能干啥?锯木头刷油漆哪样活儿他自己能干?往社会科学的角度说,您资产阶级为了降低无产阶级的在岗工资,炮制了大量的剩余劳动力,让无产阶级成员为了获取或稳定自己的工作展开野蛮的恶性竞争,自己则躲在旁边眉开眼笑,在你们搞出的恶性社会生态中苦苦求生的工人们“有幸”被您占有了劳动价值和大量剩余劳动时间,还得谢您的恩。这就好比把一个健康的人打断腿,再卖给他一根拐杖一样。资本家是怎么感工人的恩呢?这个被工人撑起的国家和社会,又是怎么感工人的恩呢?
或许谈到这个问题,会有金丝眼镜跳出来为据说是“创造了社会价值”的“企业家”们做辩护,说从缔结劳动合同关系的角度讲,确实是企业家“养活”了工人们,工人不感恩,天理不容。
好吧,根据二次元革命精神,我们用一个激进的笑话作为回复好了:
一个资本家和他的朋友穿过资本家的工厂。
朋友问道:你刚才跟那人说啥呢?
我叫他干活快点,资本家答。
你付他多少钱?朋友问。
资本家:一天15块。
朋友问:那你哪里来的钱付他?
资本家:我卖货得来的
朋友问:谁造的货?
资本家:他(工人)造的。
朋友问:他一天造多少钱的货?
资本家:50块钱的。
朋友总结道:那么,不是你付他钱,而是反过来他付你一天35块钱让你叫他快点干?
“嗯…”,资本家马上说:机器可是我的啊!
那你怎么搞到机器的?朋友问。
资本家答:我卖货的钱买的。
朋友继续问:那是谁生产的货物?
这一回资本家对着他朋友(以及媒体和学校)叫道:闭嘴!搞不好他就听到了。
人们只要对社会稍有常识性的了解,都清楚那多出来的“35块”就是货真价实的剩余价值所在,而唯一能完成剩余价值提炼的动作就是“剥削”。剥削的存在,已经越发在人们的主观认识中成为一个共识,资本家的代言人越是想指责这个词汇是上世纪70年代“极左遗毒”,我们就越要指出他们的无力辩解是19世纪末的欧美学阀们已经嚼过的馍,他们当年连马克思叔叔这关都没过,其论点和论据放在当代,更没啥值得琢磨的价值。笑话的结尾,资本家怕工人们“听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也是意识形态骗局的关键,当“不是资本家在养活我们,而是我们在养活资本家一家”成为工人共识的时候,这些资本权力的维护者们就连说话的勇气也不会有了。
小Z姑娘在这个单元的表现还是比较英勇的,像一个揭穿了皇帝新装的小清新,弄得在场的“成熟精英人士”们一阵子不舒服。
大炸场出现在W大哥的一段自白,表达了让大波波曲解为类似“老板就没有好人”的观点。大波波不愧是老成持重而不失思维敏锐的优秀娱乐节目主持人,他立即要求小组成员就是否同意W大哥的说法进行举手表决。凌晨三四点的时段难免头脑发懵,再加上小组成员确实是天真纯朴,没有进行过“政治化训练”,因此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意见分裂,大多数成员出于保护劳动果实的心态没有举手同意,除W大哥本人给自己投票以外,仅有准备回家创业的“预备成功人士”A哥举手表示同意,一个可能要成为老板的人,竟然对“老板”这个身份表达这样的情绪,这不能不说是一次超然于自身立场之外用公正之心考量社会的勇敢举动——谋生需要是一回事儿,内心真正的精神立场是另一回事,尽管要受制于谋生的现实需要,但是这并不足以阻挠人们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立场,这也许就是自觉的开端。
由于节目被严重剪辑,笔者不知道中途出了多少矛盾,总之播出节目的后半段是大波波继续摆牧师状,教化人们要懂得感恩,要维护和谐,他的话术表实在匮乏得很,竟然出现多次的重复用词,这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搞脱口秀的伶牙俐齿范儿。
梦想通关折在了194票,弄得大家泪眼汪汪,但是请相信我的同事们绝不是因为认为自己拿不到音响而感觉悲伤,而是高压态势的道德说教和强势的资产阶级表演规范让他们感到无比委屈。身为工人和进步青年,不能在最高收视率的节目上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例如对艰辛生活的无奈(“你得奋斗啊!”),例如对黑暗制度的不满(“吃苦不能赖政府啊!”),以及对那些高高在上、油头粉面,以窃取他人劳动果实为生的蛀虫的憎恨(“人家都是有本事的人,不能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却反过来为了实现工友们继续精神文化生活的梦想,不得不随着那只无形的指挥棒进行舞动,被迫表演着“感恩”和“孝顺”的驯服姿态,W大哥被迫也要和“大队长”进行致歉,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是否也出现了相互炸场的被CUT片段,但是节目组塑造“工人不团结”、引诱工人个体表达“放弃阶级对抗”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虽然政治意义也不大。
最终在成员挨个“表孝心”的“政治正确”姿态下,在L小哥的母亲所作馒头表面霉菌微生物的鞭策下,在工友们父母采访时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家徒四壁”的凄惨背景刺激下,观众终于落泪了,“企业家”评委们也终于感动了,大波波小手一挥开动了“反转”程序,“时光倒流”了,需要重新投票!于是票数高升到289,梦想终于通过了,大波波在最终礼送下台时给大家释放了最后一道咒语——“信仰祝福”,曰:“要选择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不要选择怀疑。相信只需要一秒钟,但怀疑要怀疑一辈子。”说的真不错,“只要相信了马克思一秒钟,就会怀疑资本一辈子。”——自行脑补了这段无厘头逻辑后,这出与笔者相关的慈善狗血剧也终于画了个句号。
读到这里,不禁设问《中国梦想秀》是个神马玩意?答,是一个披着娱乐外衣的政治维稳和精神驯服工具。虽然它的业务素质目前还处于低水平阶段,不过足以引起人们的警醒,就像赫胥黎通过《美丽新世界》向我们表达的警告,人类不要毁灭于自己迷恋的事物,尤其是近乎无限的娱乐需求,如果不能清醒识破附着在娱乐之中的剥削意识形态这条“附骨之蛆”,你无论翻多少次墙,充多少次电,照样还是被洗脑。
六、展望
“其实你不觉得让一个娱乐节目解决慈善问题很扯么?”
就是在获知要上节目之前的某一天,笔者对Y姑娘如此发问,Y姑娘深以为然。
“就为了这么一个破音响,多大事儿啊,总共才多少钱的东西,还得折腾成这样。”
在配合先期准备工作被弄得焦头烂额时,Y姑娘也这么说过。
虽然大家有过抱怨和不满,但事后回来还是感觉很高兴,还是认为有收获的。可笔者站在一个实际工作的角度,却有点儿高兴不起来了。
对于没有政治意识的人们,这是个小教训,但对于整个进步事业而言,却应该以小见大。现在虽然中国新工人群体还处于一个自发性斗争的阶段,而且是水平不高的自发性斗争阶段,但是从声势来看已经有了不小的提升,这自然也引来了国家机器和社会领域各方面的关注,而工人们在这个知识和信息爆炸的年代,由于信息门槛较低,文化素质和政治素质比起以前的工人和平民又有了一个明显的提升,新工人的劳动价值文化在工人圈内蓬勃起来,以后更多的资产阶级娱乐节目自然也会顺着气味找上门来。
总结这次活动的得失,并不应当仅仅局限在具体的技术环节和演技环节,那是舍本求末,关键是要找到真正无产阶级文化和政治意识建设的着力点,这也是所有同志共同追求的。
首先,是精练价值观的表述要具备“攻击性”。仅强调“劳动光荣”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将“剥削”、“剥削阶级”、“剥削阶级统治”的合法性彻底撕掉,让工友们达到A哥那样的“即使被迫要靠剥削求生,也依然在立场上否定剥削”的思想基础,哪怕出几个红色资本家也是好的。所以欲立先破,而不能只立不破,否则意识形态的构建就不符合科学精神,也不能彻底,这样的反意识形态是虚弱的,不能说服人的,也必将在对面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侵蚀面前丢盔弃甲。
其次,应当普及社科常识来加强话语的逻辑性。还是以“剥削”为例,应当启发工友“难道老板不欠工人工资,工人出了工伤得以及时补偿,加班绝对给付加班工资,剥削就不存在了么?那只是剥削的幅度下降了,但资本家对工人劳动的占有,工人不占有生产资料并且将自身劳动力当做商品出卖来获取生活资料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这样至少就能把一些诸如“坏老板剥削工人,好老板不剥削工人”这种级别的错误观念化解掉,从而解开工人的疑惑,既将知识扩展开来,同时又能取得工友进一步的政治信任。
而后,是要结合现有人员条件锻造一批基层政工队伍。当然结合现阶段的社会形势,这支队伍的主要工作任务并不是无原则地调动工人的斗争积极性,挑动工人打无把握之仗,而是先以政治启蒙为主,尽可能让工友们先在个体层面上明白起来,即便此时此刻不能成为觉悟分子,至少也可以成为积极分子(是开始有政治懵懂的追随,而不是仅限于对工会娱乐的喜爱),但是假以时日,至少可以成为“汪洋大海”的一滴水滴。
最后,要继续巩固和扩大反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阵地,塑造“精神割据”。例如工友之家编排的“打工春晚”,以及重D音等工人乐队在工地的演出,现已逐渐成型,应当抓住有利于文化宣传的历史时期,在工人阶级力量强大而资本力量相对薄弱的地区(如工人社区)进行无产阶级话语霸权的塑造,例如隐蔽地降低“成功学”、“玄学”或反动“国学”在工人报纸、图书馆书籍和影像资料当中的出现频率,更多将反映工人、社会现状并带有政治启蒙意识的视听资料比例逐渐上升。将无产阶级自身的立场、价值观,上升为该区域无可争辩的主导意识形态,形成割据的“精神赤区”,在此“割据”期间。应当尽量避免陷入白色舆论强势阵地,而应当从相对尊重工人阶级的弱势阵地下手,以期尽大限度表达自身观点为公众所知。假以时日,白色势力的文化对这些“赤区”无解,而“赤区”分子却可以深入“白区”进行话语权的延伸,例如公然批判白色主流强势文化的精神符号——有些左翼学者长年孜孜不倦批判央视春晚中反动的政治内容,与工人运动对反动物质形态国家机器的“硬杀伤”相配合,着手改变主流信息或节目中对工人的描绘和塑造手法,将工人真正的阶级意志表现出来并成为无法封杀的民意基础,这就是对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进行的“软杀伤”。
夜已深,言尽于此,就用另一则激进的笑话作为结尾,与左翼诸君共勉:
一群工人进了老板的办公室,宣称他们已经接管了厂子。
老板说:你没有权这样做,厂子是我的。
一个工人问道:那你是怎么拥有这个厂的?
老板说:我老爹留给我的。
工人继续问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厂的?
老板说,那是从他的爹那继承的。
工人继续:那他爹呢?
老板说:还是从他爹的爹那里拿来的。
工人不依不饶:他爹的爹呢?
饱含着家族荣誉感,老板叫道:他是战斗得来的!
所有工人都笑了,齐声说道:是啊,我们这次也一样。
2014年5月24日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