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金融危机形势下的俄共

04/03/2009 posted in  共运信息

当前,自1929年“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正在席卷全世界。这一危机宣告了“华盛顿共识”的破产,使人们透过破碎的“泡沫”更清楚地看清了资本主义的本质和规律。同时,这一危机也让在逆境中奋斗的世界共产党人受到鼓舞,使他们更加坚信自己争取社会主义的选择是正确的。近来,以抨击资本主义、宣传社会主义为己任的俄共异常活跃,利用各种方式,向人民说明世界经济危机产生的根源,并提出摆脱危机的出路。

一、俄共利用各种机会阐明对世界金融危机的看法

近一个月来,俄共举行各种活动,其领导人利用各种场合,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出发,阐述自己对当前金融危机的立场。 10月18日,即在俄政府首次宣布出台救市计划之前,俄共领导人根·久加诺夫在接受电视《新闻》频道的采访时认为,“这场金融—经济危机擦亮了许多人的眼睛”,“埋葬了资本主义的货币主义模式”。10月19日,久加诺夫在俄共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对媒体记者说,“现在俄罗斯和世界进入了‘新的严峻考验’时期 ”。他谈到,共产党人早已预见到了世界金融危机的到来,在去年底、今年初的大选中,俄共提出的关于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的纲领中就体现了防范危机的主张,如果当局接受俄共的主张,俄罗斯不至于深陷这场危机的漩涡。11月2日,俄共举行盛大的庆祝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成立90周年的活动,久加诺夫在致辞中谈到,“ 资本主义的破产显而易见,它使世界陷入新一轮的危机”,认为这场危机不亚于80年前的危机,而那次“大萧条”打破了“纯粹的”市场经济的神话,资本主义从那时起不得不向苏联学习;而今,沿着“自由市场”的道路走,同样不能摆脱今天的危机。 11月7日,俄共在全国组织了纪念十月革命91周年的庆祝活动,统一提出宣传口号,号召共产党人把纪念十月革命与反对资本主义、宣传社会主义结合起来,在莫斯科有几千人参加游行和集会,久加诺夫在集会上说,“今天,历史本身再次使我们认识了伟大的俄国革命的正确性,严重的经济危机席卷了世界资本体系,社会主义的选择注定要来敲门……,我们对未来充满信心”。11月5日以来,俄共领导人在各种场合回应梅德韦杰夫总统发布的第一次国情咨文,阐明自己对政府反危机方针的态度,11月10日,久加诺夫在《真理报》和《苏维埃俄罗斯报》发表关于金融危机的“纲领性”文章,认为政府应对金融危机的方案的根本出发点是投机家和寡头,呼吁政府应该站在大多数人民一边,努力扶持实体经济,而不要再把老百姓的钱拿去救银行家。我们看到,俄罗斯政府在10月17日、27日和31 日相继出台的应对措施的指向是银行、股市,而11月7日以来的方案则更多地着眼于对实体经济的扶持,这种转变中,俄共的主张不能不说起了一定作用。11月 13日,俄共网站公布了俄共纲领新版本的草案,草案申明,20世纪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原则争论没有结束,尽管革命运动出现暂时的退却,但“当今时代仍是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11月19日,久加诺夫在俄共十三大(定于11月29日召开)召开前回答《真理报》和《苏维埃俄罗斯报》记者采访时进一步强调,当前的危机是资本主义的“老病症”在其全球主义阶段的新发作。

二、俄共认为金融危机源于新自由主义的泛滥

俄共一直关注世界经济的变化,对金融危机早有预见,而且认为金融危机势必导致资本主义的结构性危机。今年5月,俄共中央主席团发表的《关于纪念马克思诞辰190周年的决议》指出,“资本主义越来越失去立足之地,越来越明显地把人类引向衰落。西方社会窒息于消费的角逐之中。经济的虚拟金融部门在当今世界超越了经济的生产部门。正因如此,才产生了2008年初的世界金融危机。据估计,这一危机已经转变为世界经济的结构性危机。”在俄共看来,这场危机的直接祸根是新自由主义的泛滥。久加诺夫在10月18日接受采访时说,“15年来,盖达尔及其同伙一直告诉我们,市场是完全正确的,市场能调节一切。但是今天甚至法国总统萨科齐都承认,所谓市场可以调节一切的观念是荒谬的。”在久加诺夫看来,“这场金融-经济危机埋葬了资本主义的货币主义模式”。他在11月 10日《真理报》发表的文章中认为,虚拟经济离开实体经济支撑,必然导致危机。他谈到,金融和借贷业务额超出物质价值的总值,危机就不可避免。金融危机会带来失业、恐慌、饥饿,就其破坏力来说,不亚于用武器大规模杀人。

久加诺夫近来多次提到,当前的世界危机使马克思的《资本论》畅销,人们又捧起列宁的书,这都不是偶然的,因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揭示了危机是资本主义不可避免的产物,根源在于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在久加诺夫看来,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的论断没有过时,“全球主义”是帝国主义发展的新阶段,而当前的金融-经济危机,实际上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当今“全球主义阶段”的反映。他在11月19日接受采访时谈到, 20世纪的最后十年标志着“帝国主义进入全球主义阶段”。在这一阶段,世界一体化和高技术应用的基本好处都被跨国公司攫取了。跨国公司使西方的精英发财致富、脑满肠肥,却使世界上其余的人陷入贫困和衰落。与此同时,跨国公司的政治影响力也迅速增强,国际法的准则都可以为了满足全球主义者的欲望而被修改。信息文化的扩张使人们的精神在最肤浅的水平上整齐划一。帝国主义的腐朽性和寄生性一次次地显现。正是“在全球主义这一阶段,生产资本、工业资本彻底被金融资本、投机资本所征服”。“这一现象的直接后果就是这一次的世界经济危机。”久加诺夫认为,从次贷危机开始的世界金融危机已经向实体经济部门转移,当危机触及工业和农业以后,就将伸向一切领域。从1929-1933年的大萧条到今天的世界经济危机的历史进程表明,“资本主义仍受制于其深刻的经济危机”。

三、俄共认为政府、寡头、银行把俄罗斯引入金融危机的漩涡

这场金融危机对俄罗斯影响有多深,目前还难以预料。据《金融》杂志报道,俄罗斯是美国第八债权国,截至2008年夏,俄罗斯的筹备基金包括国家福利基金、储备基金和联邦黄金货币储备基金等的总额的49%投入了美国的国家债券。根据俄罗斯银行9月1日公布的数据,上述三大基金拥有7700多亿美元,如果这个数据成立,有3900亿美元在美国。在全球金融动荡的影响下,近来俄罗斯国内基金市值损失75—80%,俄罗斯寡头损失惨重,总额从3000亿美元缩减到700亿美元。11月20日,在“统一俄罗斯”党的代表大会上,普京等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在讲话中都正式承认,“俄罗斯已遭遇危机,且不仅仅是金融危机,而且是经济危机”。

俄共认为,把俄罗斯引入了世界金融危机之中的是制定国家经济方针的政府、掌握国家财富的机构、银行和大公司。久加诺夫谈到,近些年来,出口导向型、尤其是原料出口型的经济结构没有得到根本扭转,国家机构、银行和大公司把大量外汇收入投往国外,抑制了国内工农业生产、科技研发的需求和发展,最终让世界性的经济震荡把俄罗斯卷进了旋涡。他还谈到,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早就有专家谈论美国的金融“金字塔”,搭起这个“金字塔”的是错综复杂的互借债务,这些债务最终是得不到任何保障的,在危机形势下就变成了泡沫。如果近8年、哪怕近5年,流动资金不存在境外账户,而是投入机器制造企业、军工联合体、造船业、航空工业、农业、科研和实验设计,那么任何危机现在都威胁不到俄罗斯。如果稳定基金不去服务于美国的市场,而是服务于国内生产,那么国内市场对金属、对石油和石油产品同样会有需求。如果不是必须交换,在金属、石油这些产品价格下跌的今天,俄罗斯也不必赔本地把这些财富运出国外,同时又在药品、服装、粮食等领域都完全依赖进口。俄共中央书记、国家杜马代表Д.Г. 诺维科夫也认为,俄罗斯政府一直无视警告,帮美国吹起金融泡沫。

四、俄共认为摆脱危机的出路是把经济方针转向发展本国的实体经济部门

从10月下旬起,俄罗斯政府陆续出台应对金融危机的救市方案。俄共认为,政府的方案应该以大多数人民的利益为出发点,不要拿预算资金、储备基金去救银行家,因为说到底,“这是俄罗斯千百万收入微薄的穷人送给近年不断发财并想继续保持发财机会的人的礼物”。在俄共看来,摆脱危机的根本出路在于改变经济方针。久加诺夫在10月18日电视采访中说,货币主义模式破产了,走“纯粹的”市场经济之路,摆脱不了今天的危机,应该考虑国家的作用,考虑社会政策,考虑相应的杠杆,考虑对资金的严格监管,考虑对各种实际生产部门的支持。俄共借与总统和总理对话的机会,再次阐述自己在大选时提出的使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的 “20个步骤”。

俄共提出的摆脱当前危机的途径包括:一是实现垄断组织的国家化,抛弃依赖能源出口的发展模式,把积累的资金投入实际生产部门,把原料资源最大限度地用于发展国家的实际经济部门,不仅仅支持金融,而且要支持科技、农业、工业、林业等部门,扶持中小企业;二是外贸流转由国家机构监管,进口以为俄罗斯国民经济的服务和最急需的消费品为目标;三是加强政府对金融业的有效监管,中央银行要对国家高度负责,建立储备银行,用银行的储备而不是用国家预算和黄金货币储备来应对复杂局势,政府和财政部对公司对外借贷的担保要负起责任;四是提高国家粮食收购价格,保护种粮农民利益,改变增产不增收的问题,以保证粮食安全,等等。

总之,俄共认为,摆脱经济危机的根本出路是改变国家现行的自由主义经济方针,加强国家宏观调控,根本改变国家的经济结构。同时,在俄共看来,资本主义的危机证明了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必要性。正如久加诺夫所说,“从世界和俄罗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应该得出这样的基本结论:自我调节的市场根本就不存在,西方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资本主义不可避免地走向破坏性的危机、社会灾难和军事冲突。只要高利贷者和投机者的权利和利益置于物质和精神价值创造者的权利和利益之上,社会就不会成为和谐的。这一切迫使我们必须加强争取社会公正、争取劳动者的权利和自由、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时代执著地证实了这一斗争的必要性和必然性。”